Acias_野居

The unexamined life is not worth liv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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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普天之下,谁不知道当朝梅阿奴的厉害?
梅鹊,小字阿奴。现在是尚书仆射。
一袭官服在身,两袖清风掌权,谁不惧他三厘三分?
又听闻其父早为他指腹为婚,聘下了文定公主之女柳画鸾,文定公主是皇上之姑,想必以后这梅鹊的仕途只有越走越顺的份。
是日,梅家。仆人早已备下车马,只等太爷和老爷上车。
这太爷就是梅鹊之父,这老爷便是他本人。
尽管他也才刚满二十岁而已。
今天是被父亲拉去公主府见未婚妻的日子。
他其实从来没正眼看过所谓的,未婚妻。
虽然大场面也见得多了,皇宫现在也是三天两头跑,时不时也会遇到文定公主的人,但是如果硬要他描述一下那人长什么样,还是很为难。
可人家就会说,你梅郎政务上很行嘛,怎么娶个老婆连面都没看见过一次?
所以父亲提议去的时候,他居然出奇地没有反对。

到了公主府。是座十分大的宅院。
通报了姓名身份,就有家人客客气气地引到大厅里去,茶过两巡,只见外面日光忽然就暗了下来,抬头一见,正是公主驾到。父子二人连忙见礼,公主微微一笑,亦还礼。只见她身后又走出一位姑娘来,施施然行了一礼,只见她眉若远黛,眼似桃花,一颦一笑恍若朝霞明媚,一身碧色衣衫更衬得娇柔清雅。
公主道,这便是小女画鸾。
梅公道,果真是公主之女。
那画鸾从小娇生惯养,成了一个娇憨放肆脾气,只是明面上装的落落大方,私底下实在是个泼皮破落户的,因此才让她母亲父亲为她又喜又急,喜的是从小就定了一个好婆家,急的是她过了门这样性子恐怕贻笑大方。
这画鸾也曾听说这门亲,只是她也是从来没看见过这个所谓梅郎品貌如何,今天才好容易她娘软磨硬泡的把她梳妆打扮收拾得干干净净大大方方出来见客。这时却见那长衫老者旁翩然立着一位青年,打量去,却是一双充满探寻的明眸正与她的相对上,都是一愣,再是撇开眼神。
公主和梅老何等聪明人,怎么会不知道他们心里的七七八八。于是两人说了几句便借故让画鸾带梅鹊去小花园乘凉乘凉,其实大厅到小花园,差不多是走了公主府一圈。

画鸾听了这话,正要撒泼,被她娘眼睛一瞪,只好乖乖就范。
梅鹊没得选择,只好行礼向公主告辞,随画鸾去了。

一路上,画鸾没有平日里那样放肆,于是无话,梅鹊也知道她矜持着,所以他就自动发话。
今天好不容易才见到姑娘呢。
他看见画鸾身形一顿,又转过身来看着他,又惊又疑,又慌又羞。
于是他便想笑,当然他也就那么做了。
他笑了一下,又一行礼说,是我唐突了姑娘,姑娘不要见怪。
画鸾又看了他一眼,自顾自去了。

小花园中央的大亭子四面环水,石桥蜿蜒曲折,许多亭台楼阁掩映在杨柳依依中。果真凉爽。
梅鹊方向感好,从小也见过不少山水,挺会享受生活的。所以即使画鸾早就跑得没影儿了,他大概也能知道乘凉的好地方在哪。于是他便跨过石桥上了亭子,寻一个绣礅,四顾左右只有柳枝微拂,清风送爽而已,再无一人,便自取茶壶,捏一杯细品。

那画鸾听了梅鹊的话,却是长了十六岁来第一次脸红心跳得这样厉害。
他如何会说好不容易四字?按娘的话说,人家不嫌弃我已经很好了,哪里还有千辛万苦来见我的道理呢?再说,好不容易四字是我说才行,男子穿衣哪有女子那样麻烦,弄了一早晨,现在茶水也没喝上一口,又累又渴。她想着想着,脾气就又犯了,一溜烟跑进堂屋,指挥这几个人搬冰块,那几个人抬摇椅的,总算是折腾好了,于是躺在露台上,周围是柳堤荷塘,碧波荡漾,吃一块冰镇水果,浑身松爽。

于是这两人,现在是井水不犯河水地真的在乘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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